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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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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扬,四川人,生于湖北(1942-)。1965年毕业于湖北艺术学院,1981年油画硕士研究生毕业。曾任湖北美术学院教授、副院长,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、华南师范大学美术研究所所长。现为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、中国油画学会副主席。曾获得第六届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奖(1984北京)、湖北省六届美展金奖及铜奖(1984武汉)、首届中国油画年展荣誉奖(1991北京)、广州艺术双年展学术奖(1992广州)、首届当代艺术学术邀请展贡献奖(1997香港)、首届美术文献邀请展文献奖(2004武汉)、中国当代美术文献展获文献奖(2006北京)、第三届中国批评家年会年度艺术家奖(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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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扬:艺术是我一生最聪明的选择

 

  尚扬谈母校:“我的导师杨立光先生,在湖北美院开办了硕士研究生点,召唤我回到这个学校,后来就考了湖北美院。后来我回想起来,能在这个学校读书,是很幸运的。我从小就在这个学校学习和长大,附中、本科都是在那边上的,在那个环境里面我就觉得我比较自在,我是这个学校的孩子,所以后来我重新回到这个学校的时候,一切都显得那么从容。”

   从“伤痕美术”到当代艺术,尚扬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。自称“对待艺术不老实”的他将自己的灵魂定格在绘画,他说“选择了艺术可能是我一生当中最聪明的一件事情”,每一幅作品都承载着他一直以来关于人与社会的互动的思考,于是风景不再是风景,而成为一种关于个体的记载,有人生的,也有心灵的。因为艺术家的创作必须对心灵负责,即便这是一段带着刺痛的快乐旅程。

.每次画画都会面临新的东西

吴:天安时间《董其昌计划》个展之后,最近的创作有什么变化吗?

尚:目前还没有。其实每一次画画,虽然是一个系列,都会面临一个新的境况,这种状况不是事先设想好的。每一张作品都应该让它自己自然地走过去。

吴:在画面的要求上追求一种完美的形式吗?

尚:其实是一种完美的表达。这个表达包括形式和画的指向,不仅仅是解决视觉上的问题,还要解决跟我的整个思维有关系的问题。当我画这些东西的时候,我觉得后面还要画很多东西,当我思考了很久以后,加了这一部分东西的时候,就知道它基本完成了。可能有些人他看了画后,会觉得这个没画完,或是画的太少了,但实际上有些小画比大画花的时间还长。另外它承载了我一直以来关于人跟社会的互动的思考,其实是一种连续性的感受,这些东西多处于一种飘忽变换当中,因为在这里,风景和类似风景的东西已经不再是风景的模样了,它就是我刚才说的,时好时坏、忽好忽坏的过程。我们来看今天这个世界,就会觉得我的画是有道理的。

吴:您的每次创作都有比较鲜明的主题,好像有一种回归性的东西在里面?

尚:恰恰不是回归性的东西。从主题来看,它一直很当代,90年代以来开始关注人的生存状况以及人和自然的关系。这个状况对我来说永远是没有止境的,总的来说它时好时坏,因为人类的走向,一方面向好的方向走过去,但同时也向坏的方向走过去,善和恶、好和坏都同时交织在一块儿了。比方说,我们现在很享受,但同时也很苦恼、很郁闷、不快乐,但同时也希望以后得到快乐,可这个快乐到来的时候,你又苦闷,又郁闷了。这个过程就像画画一样的,我在很快乐的画画,但同时过程中也非常地苦恼。

二、寻找中国当代艺术的世界性

吴:您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开拓者之一,最大的理想是什么?

尚:就是作为一个中国的当代的知识分子、年长的艺术家,怎样把中国自己的东西运用到当代艺术,很好地让中国以及世界了解中国的当代艺术。因为国内的当代艺术跟随别人的时间太久了。今天我不把它和国外对立起来,把它对立起来是很愚蠢的,也是很可笑的。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连接到一起了,所有生活的信息、生活的事件以及生活的进程都不可分割了,在这里面去划分东方或者西方,或者说中国的和外国的,实际上是很可笑的。所以谈到中国的时候,我始终是站在一个世界人的立场上来看待的。我们整个世界需要的不是完全重复过去的的思维方式和视觉方式,而是需要从你自己的角度提供一个东西给世界。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家,常常也警醒自己,我的工作不是纯粹的给人看,也要对自己的内心负责。就是说我对这些问题经过很长时间的反复思考,拿出来的东西总要对得起这些思考吧。

吴:就是说您的作品首先要对你自己和之前的作品有一个交代?

尚:对!要有个交代。至少跟我这么多年的思考,让它在这里面的是浑然一体的。突然跑出来一个东西来会变得不协调,所以当我有一些很激动、很奇怪的想法之后,常常会把它放到我整个艺术思维里面去考虑,那样是不对的。有时候对自己还有一些苛求。比方说一些东西,它似乎还不成熟,还需要把它再过滤;有些东西还不是很有力度,还不够典型地来表达我自己,又把它都放弃了;还有就是它是不是一个最好的状态。我常常给学生讲,从事艺术和对生活的情态是一个道理的。比方说,它不能紧张,一个大夫紧张了,手术刀就会掉在地上,或者就会把针缝坏了,就会把刀开歪了,就不会正确地处理好病人的情况;演员紧张的话,他在台上的时候台词就会想不起来,他的面部肌肉就会僵硬,笑起来就像哭一样的;画家紧张也会这样,画家紧张的时候怎么样会有一个自然的状态,把自己地思想通过心和画笔自然的流露到画面上去呢?不可能这么做到的。所以我就说作画的时候一定要处在一个放松的状态。

.保持轻松的创作状态

吴:当您很长时间没有新的作品出来的时候,会不会紧张呢?

尚:一点都不紧张,不会焦虑。最近倒是有一些焦虑,明年在上海美术馆要做一个个展,天安时间的个展完了之后,这个东西就提上来了。这个事情,范迪安和李磊已经说了很久了,现在是推不过去了,就是一定要做。但是我呢,一到这个时候我就犯愁了,我觉得展览是一个很自然的状况,天安时间是我做的第一个个展,是因为我以前不愿意搞个展。我对自己还是有正确的认识,不是因为我没有才华,江郎才尽什么都做不了了,也不是说我对自己看的太淡。主要是一到有个展的时候,我的心里就会不是一个很自然的状态。为什么天安时间做了个展呢,是因为这批画已经画出来了,画这些作品的时候我没有做个展的想法。我就希望上海美术馆的展览不要安排在世博会期间,五月份到十月份,因为这个时间是比较有限和相对的时间。现在我的工作就有了一定的限度,因为有了时间的约束,比方说,这张画必须三天完成,那张画必须八天完成,另外一张画必须在一个月后完成,这一想就会机械地的把我的创作切开了。但是现在只有面对这个东西,我得放松来做这件事。紧张的状态怎么能画好画呢?当然不可能。所以平时没有这个展览的时候,我是不会紧张的。我没有一种自责的心理,比方说心里慌慌的,哎呀!很久没画画了,哎呀!我是不是画不出来了,没有这种感觉。

 

四、令人难忘的艺术之路

吴:选择绘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?

尚:选择了艺术可能是我一生当中最聪明的一件事情。当时如果没有选择它的话,我会知道我今天多么傻。在大学的时候我曾经想过退学,想过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,但是有很多亲友劝阻了我。如果当时没坚持下来的话,也许今天我就是个跟文化艺术没有任何关系的糟老头子。今天我应该感谢我的父亲,感谢我的母亲。他们让我选择了这个东西,支持了我。也感谢我的老师让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。今天的社会特别复杂,当代艺术能够让人感到这个社会的复杂面。它的光怪陆离的程度,它折射的这个东西让人觉得这里面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,走进去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,让你很期待。我觉得艺术是上帝给人类准备的最好的礼物和前途,就是说在现实世界里面,你们可以想到的东西,你们可以做到,但是在艺术的世界里,你想不到的东西,但是你可以做得到。还有它没有限定什么东西,永远可以开创新的局面。

吴:在您五十年来的艺术生涯里,最令您印象深刻的事情或者记忆是什么?

尚:你说的这个东西可能不是我最好的、最愉快的一个回忆。“文革”期间,我十四年没有画画,我不是想经常回忆它的,其实我一直想把它忘记。1965年我大学毕业,那时候中国还没有一个当画家的环境条件,我被分到出版社工作,和画画没有任何关系的,但是在我们心理面还是踌躇满志想当画家的。在出版社编辑别人的一些画稿,连环画等,心里总有一些莫名的思绪。就像是一个河流,深夜,远处的岸上,那边有辉煌灯火,但是你在这边黑黑的岸上,无法游过去。遥远的灯火在那边,我和它没有关系的。这么漆黑的夜,漆黑的河岸,遥远的灯光,跟我没关系,我过不去。当时也知道,艺术在那边,也知道世界其他地方有很多人还在搞艺术。

吴:当时有什么信念支撑着你吗?十四年后怎么捡起来画笔,从事艺术创作了呢?

尚:要说信念。其实是给了个机会,如果没这个机会,可能信念就没有了。

吴: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呢?

尚:就是77年、78年恢复高考了。78年恢复第一批研究生高考。当时我就报考了中央美院,心情很激动,心想终于可以参加考试了。但是那时候我女儿得了肺炎,差点丢了命。我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月,考试的事就耽误过去了。过去了之后,我想没关系,第二年再来吧。可是中央美院第二年,第三年不招收,正好湖北美院这一年可以报考硕士研究生。我的导师杨立光先生,在湖北美院开办了硕士研究生点,召唤我回到这个学校,后来就考了湖北美院。后来我回想起来,能在这个学校读书,是很幸运的。我从小就在这个学校学习和长大,附中、本科都是在那边上的,在那个环境里面我就觉得我比较自在,我是这个学校的孩子,所以后来我重新回到这个学校的时候,一切都显得那么从容。

.好的老师要给学生自由的创作空间

吴:这么多年过去了,您现在已经是德高望重的艺术家,还是一个好的老师,很多成名的艺术家都曾是你的学生,请谈一下这么多年的教学心得吧!

尚:我觉得我是一个好的老师,根基是来源于我的老师。因为我画什么画,我的老师都能接纳,他给了我自由,所以我给我的学生自由,我希望我的学生在我的指导下,永远都是自信和自由的。我不像其他老师按照学校的规定,从早上八点开始就站在学生的身后,直到十二点才离开,这样学生画画的时候老觉得老师在后面看着,背后发冷、发麻、弄得很紧张,是画不好的。老师还不停地告诉他,这地方黑了,那地方红了,那边又亮了,这边应该厚一点,那边应该薄一点等等,这样的话离开老师他就不知道怎么画。我不是这样的老师。我从来不在上课的时候去看他们画,等到他们不画画的时候,闲下来的时候再去找他们谈一些有关艺术的知识,我希望在交谈中,他们会受到启发,知道以后该怎么进行。我经常给他们说,每张画都是你自己画的,我并没有给你讲很多东西,但是都是你自己得到的,所以他们很自信。但是在这里面我并没有放松我的教育,我下午去看他们画画,晚上一起吃晚饭,聊天,一直聊到晚上。其实我当一个硕士研究生老师花的时间本科老师还要多。

吴:你对现在美院的学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吗?

尚:没有更多的建议,我就觉得,他们可能把比我懂得的还多。当我上网的时候,就什么都能看到,他们比我上的还早,比我还会弄电脑,他们什么都懂。现在的年轻人生活的空间,比我还要自在。说到学校这个环境,以前的学生都是包分配的,包分配有个好处,就是你不着急了,一进大学就知道这个饭碗是拿在自己手中了,不会着急毕业以后有没有工作。但是这个工作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去。今天的人很困难,一进去就面临着职业生死的斗争,但是也带有一种可能性,就是说,想工作就工作,不想工作就不工作。好的工作我就去,不好的工作,我就不去。这是多好的条件。我想,我要是生活在今天,我会很幸福。同时,他们也有很多苦恼,但是这些苦恼我不能给他们建议。作为一个老师,看到他们在一种生存的挤压当中,我会觉得心里很同情,但是站在一个新的角度上来看,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生的希望,强者生存,去努力做一个强者,要说建议的话就只有这一个建议。

.作品是我人生和心理的记录

吴:您觉得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?

尚:我是一个老实又不老实的人。老实是在生活里面吧,对待人生、对待朋友、对待使命、对待社会、对待国家我是一个老实的人。但是对待艺术是不老实的。因为一开始读书的时候就怀疑为什么要有艺术,不就是让你异想天开吗?但是不是胡来,偶尔胡来也没有关系。

吴:对你来说,一生中对你影响最大的人是谁呢?

尚:我的母亲和父亲。就像你刚才问我人生是什么,我现在回忆起来,我的人生不就是他们吗?从一开始告诉我的东西,走过头来才知道他们当时给我讲的有多么重要。我最好的老师是他们,后来有很多恩师,对我来说也很重要,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他们。他们除了给我血肉之躯以外,也给了我很多充实的精神内核。我的母亲非常善良和勤劳,对待生活很乐观坚持,虽然是妇女,但是她嫉恶如仇,乐于助人,只要自己有,倾其所有都要给人家;我的父亲很老实,生怕伤害到人家,这些东西和品质都能深深地影响我。

吴:你怎么教育你的孩子呢?

 

尚:用最美好的方式去教育他们,当然也会原谅他们在现在社会中很多不可避免的毛病,我只希望他们幸福、快乐、健康。

吴:你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作品的?

尚:有时候别人来买画,要的是我最心爱的画,我会难过,坚持不卖。最后人家非要这个东西,卖了之后,就好像孩子被人领走了,会很难过。反过来把自己画的不好的卖给别人,我也不太愿意。因为它会在社会上流浪,实际上它传播的是你的化名。当我看到一些好的画家,把一些不上手的画拿到外面去卖,我都为他们难过。所以我经常是什么呢,好的也不愿拿出去,坏的也不愿拿出去,很矛盾,当然坏的我不会留下来,我会不要。

吴:看自己以前的作品,会不会把你的记忆带到那时候的状态,也就是说作品是不是可以作为你人生的另外一种形式的记录?

尚:既是人生的记录,也是心理的记录。经常回忆,但是我知道不会回去了。比方说这张画是怎么画成的,三年困难时期,画这张画的时候,湖边长着黑茭白,用火烧了茭白又很好吃,吃了之后满嘴就是黑的,当时画的感觉是很愉快的,那一天会觉得周围的风景特别美好。

吴:你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满足吗?

尚:不满足。现在的艺术区都不稳定,前几天我还向国务院的参事详细谈到了关于艺术生态的问题,希望艺术区和艺术家的工作环境能够得到政府很好的支持和保护。

 

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访谈地点:尚扬酒厂工作室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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